姓名:张欣冉
班级:2017届5班
录取院校、系别:北京大学软件工程
座右铭:愿我们永远年轻,永远热泪盈眶。
心得体会:
在2014年的九月,我满怀憧憬走进了一中的校门;在2017年的六月,我又满怀丧气走出了这里。
在这个校园里,有笑有泪,有喜有悲,有成就也有失落,有向往也有迷惘,有拼搏也有泄气。我一一在场,一一感受,一一封存。
我想在这里最大的收获是我开始成熟,像一棵摇摇晃晃的苗开始扎根。我学会了“独自”的意义,接受了“自己”的存在。高中是人生的一道起跑线,人在这里初步成型,初面生活的刀斧。
学习在很多时候是一种不得不,但没有人界定过“不得不”和“渴望”之间的界限。被人推着拉着搡着拽着走也是走,自己走也是走,腿是自己的,那么我就是自己在行走。或许有的时候会有技不如人的激愤,会有身不由己的怆然,但是走到了这里,我更愿意去说,我在用自己的两条腿,开自己的生路。
“生路”是和“死路”相对的,但我更愿意相信一切的死路都有生门。这样我高考失利,我会来到另一个原点,在这里建立一个新生的坐标系。这样我走到绝路,我会有心愿去造反,在一个角落建我的堡垒。
我总是说大学与大学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,我坚持我的观点。我去不了北大,我可以选择山大,去不了山大,我可以继续压缩我的期待。有时候宁为鸡口不为牛后是有一些道理的,虽然我被不断挤压的现实压扁了,但谁说压扁了的人不能像海绵一样再度膨胀呢?
丧气地说,或许我和这里真的没有缘分。九月的燕园最美,那时我大概在另一处对它遥遥相望。但不那么丧气地说,或许冥冥之间还是有一线牵的希望,也许呢,我能够邂逅另一份美丽,再在数年之后的某个九月,在这里和它重逢。
人是在不断进化的,高中大概是那个猿人拿起工具的时刻,在这之后,我们渐渐地会学会语言,掌握技能,但是首先,我拿起了地上的树枝。所以无疑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时间段,它值得。
虽然有时候吧,确实会觉得很不值,当看到有的朋友天南海北到处奔跑,有的朋友在社会上混的潦倒而潇洒,中二期的心在萌动,在怀疑知识的必然性。尤其是那些女儿不当自强的言论在暗流涌动,男性的强势与蔑视潜行,这种萌动便会更加强烈,希望能把野心吹胀,膨胀成一番或许不显赫但足够得意的事业。可是在这同时滋生的还有惧怕,无法想象脱离了象牙塔的生活,到底是怎样的风刀霜剑言如雪;无法想象如果我偏偏少了一点聪明,亦或是偏偏一点幸运,那么生命将会脱偏到哪一条轨道。
我中规中矩地活到了今天,大概也将中规中矩地过活下去。
高中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是中规中矩界的一个典型。我遵从千篇一律的时间安排,精确到分钟。早晨五点五十六分起床,六点十八分出门,六点半到校,课程表次序轮回,晚上十点放学。有上课铃下课铃,有不得不参加的跑操,有讨厌的又不得不遵从的校规校纪,像一个正方体,我卡在中间,头顶方寸,左右方寸。可是我习惯了这样的中规中矩。于是我的生物钟在五点五十五分响起,睁着眼等待闹钟;于是我从抵触到接受,经过了不漫长也不短暂的一段距离。我不批判高中的框架,它有存在的必然性。
在主调“学习”之外,我们总有奇妙的智慧创造副歌。在正方体的棱角里,我们总有创意打磨出圆弧。这是高中的亮色。我忘记,却怀念;或许空旷的大脑已经平整了沟回,但是反射诞化的愉悦久久长长。
如果经年路过,我们都淹死在岁月的洪流里,尸体被浪花拍打得浮肿而面目全非。当矫健被啤酒肚取代,当幽默被低俗挤占,当骄傲坚持被世俗功名消磨,如果将这段单薄苍白却又流光溢彩的日子放在漂流瓶里,任它流走放逐,未尝不是一种纪念,或是祭奠。
我再也不用穿校服了。我再也不用卡着点踩着寂寂的夜色上学了。我再也不用因为空旷的夜景心慌恐惧了。我再也不用边叱骂边顺从了。我再也没资格穿校服了。我再也没资格卡着点到校了。我再也没资格为无人的街道忧虑了。我再也没资格受到那么牵强的管辖了。
毕业是一种收获,满腹的语数英理化生,也是一种背离。高中收割了我的狂妄傲气,又安上了听话规矩的义肢。这同样是一种不得不。不得不接受,不得不妥协,不得不承认,不得不为了一分两分摇尾乞怜。不得不收敛厌恶,学会与各色人马和平相处。
可是我接受了这一份沉重的“不得不”,也习惯了高中为我挑选的义肢。它变成了我,我成为了它。于是在这个六月,我终于刑满获释,离开了阳光繁盛、月色凄缺的校园。
希冀是羽翼,雨露是枷锁,风行是迷梦,花好月圆是绿洲。
那门是小的,路是窄的。
惟愿此心不死。